科班毕业,教书育人为工作,泼墨染彩为事业,是大多数现代中国画家的人生主旋律,曾景祥也不例外。十几年前,从益阳到湘潭,主教主政湖南科技大学的艺术。几近白手起家,在地理不优、环境欠佳、靠山未硬的境况中,将一个含美术、设计、音乐的大艺术学科办得风生水起。曾景祥在从美术系到艺术学院、从本科到硕士教育的发展变化中所起的重要作用,看得最清、体会最切的是与他一起走过来的同事同道。
如果需要,曾景祥的著作、论文、课题就是最好的证明,证明他是一个研究型、学者型画家。鲜为人知的,他还是一个古典诗词的迷恋者,不仅其乐无穷地赏读无时日,而且常有寻诗觅句的冲动。久而久之,积筐近百篇。完稿后,用恭谨的行楷抄录在仿古线装本中,把玩在手,亦诗亦书,自有一种古典文人的心境。
与一般重艺轻理的画家不同,曾景祥坚持一手创作,一手研究。他的工笔花鸟画独步湖湘,饮誉全国。所著的《工笔画技法理论研究》一书不仅是画家本人也是当代工笔画研究最重要的学术成果。
繁忙的教学政务,更比照出工笔画的耗时费神。虽然曾景祥至今仍放不下钟情了大半生的精描细绘勾勒填彩,但早在十多年前,他就开始移情与写意花鸟。与作为主业的工笔相比,写意更像是休闲的副业。写意是古典中国画的极致,是文人以休闲心态偶而得之。休闲状态,是写意画的质地规定。工笔画家曾景祥以休闲的心态画写意,无目的地合乎中国写意精神的目的性。
与重技的工笔相比,写意重的是意。意者,人心精神也。
与人民共和国同龄的曾景祥,受时代的恩惠,其经历,其精神,其情感之丰富深邃,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:好学善思,醉心传统,再加上行政管理上的历练,世事洞明皆学问,共铸了一个独特而又丰厚的人心与精神。按中国传统艺术旨意,这样的人心与精神乃是写意艺术最强大的推动力和创造资源。虽然只有十来年时间,却也是峥嵘初显。
观现阶段的曾氏写意,传统精髓有之,自然生命意趣有之,个性化符号有之,和三为一,相互编织。除此之外,在用笔用色布局气韵中,自有一种大方与磊落。
所谓写意,是先有日积月累的意,方可写之。人生就是一个意的累积过程,唯其如此,才有吴昌硕、齐白石、黄宾虹的灿烂夕阳。与前辈大师相比,年过半百的曾景祥不过是写意战场一新兵。累积了大半生的意,需要维持不断地写出来。现在,只不过是开始呢。
2007.11.25
(作者系湖南省美术家协会美术理论委员会主任)
(原载《当代美术家曾景祥》(人民美术出版社2007年12月版)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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